如果我真的存在,那也是因为你需要我(出自:摆渡人)
‘契约…之夜…苏杨…’
扭曲的文字浮现闪烁在他的脑海里,苏杨打了个哆嗦,咽下一口唾沫,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,神情呆滞。今天发生了很多怪事,苏杨不以为然,毕竟本就中二病在身,难免胡思乱想偶尔出现幻觉也很正常。
“咯咯…”
苏杨神经紧绷,警惕的环视四周,依旧如往常一样,自己在伽兰学院里就像路边的杂草,无人问津,谁愿踩不踩。苏杨撇过头望向窗外,心想也许只是有人在暗地嘲笑自己罢了…
晨曦透过玻璃,撒在苏杨清秀的脸庞,半垂着眼眸感觉他若有所思,正专注于思考,苏杨的影子隐匿在他的身后,若隐若现…咧嘴偷笑…
“钉——”刺耳的铃声响起,老师有条不紊的整理教案,朝苏杨狠了一眼,匆匆离开。苏杨如释重负的伸了个懒腰回到座位,一只手托着头,趁机戴上耳机,用书盖住手机,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中全然不顾一旁的“外貌协会”正犯着花痴,渐渐的苏杨被她们看得心里不禁油然而生出几丝厌烦,关掉手机起身便走。苏杨长得很漂亮,像个女孩子,侧脸在晨光熹微下更是如此。
“切…拽什么拽,不就是脸好看了点嘛,不然谁稀罕看勒…”“就是就是…都快C班倒数了…”“哼!平民生而已,不值一提!”苏杨加快脚步,面对别人的闲言碎语他只能沉默不语…因为她们说得对…伽兰贵族私立学院本就是为给上层阶级的人开办的,AB班几近全是未来的精英,而CE班则只为平民生和成绩劣等的学生开办,要想在学院内受到尊敬,权利地位,家境成绩,身材脸蛋全优,那才是真正能在学院内呼风唤雨的人物,所以平民生才是极易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人群。
转角,苏杨消失了… 他独自坐在长椅上喝着从便利店买百来的事可乐,微风拂过,树影婆娑,树叶“沙沙”作响,纷纷扬扬的飘落,晚秋时节将至了…苏杨长叹了口气,半托着脑袋,不再去想那个莫名其妙的梦,歪着头望着自己斑驳的影子喃喃自语:“都是一群没脑子的笨蛋,这个世界没一个人理解我,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…你说呢?影子…”
没有回答,周围寂寥无人,影子一动不动,沉默着…旋即苏杨“噗嗤”开怀大笑,“哈哈……呼…”苏杨吐出长长的烟雾,看着它逐渐消散,黯然了。“我怎么在跟自己的影子说话,真够傻得,呵呵…”苏杨坦率的自嘲,靠着长椅淡淡的自言自语吐露内心的真实想法,“要是你真的能说话就好了。”
‘如你所愿…苏杨…’
扭曲的文字再次浮现晃动,但却有些颠倒模糊不清,苏杨愣了愣,神情呆致,许久才回过神,拍了拍脑袋,今天究竟是怎么了?总是神情恍惚,苏杨瞄了眼手表,虽然苏杨高中成绩渣爆,上课几乎都是睡觉,但他从未旷课过,苏杨刚想起身的那一刻…
“咯咯…”
苏杨下意识的紧张起来,恐惧感油然而生,但还是强装镇定,暗想大白天的总不可能也能装鬼吧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,苏杨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叫了一声,条件反射的蹦跳起来,那人迅速抓住他,免得他撒腿就跑。“冷静一下!苏杨。”
片刻,苏杨平复狂跳的心跳,渐渐冷静。那人见状异常好奇的笑着问:“怎么了苏杨,跟撞鬼了似的大叫,吓了我一跳。”
这个男孩叫唐翼,B班学生,勉强算半个朋友吧,也只是他自己单方面认为罢了。家境富裕与苏杨是的小学同学,即使苏杨对他冷漠、不以为然,却仍旧自认为和苏杨是兄弟,苏杨觉得他很可笑,甚至有些无可救药。
“谁叫你突然出现,存心吓死我啊!”苏杨气愤的回答,甩开他的手离开。唐翼有些困惑不已,旋即释然了,无奈的笑了笑,追上拉住他,苏杨不耐烦的问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能别烦我吗?”
“呵呵…没事我才不招惹你勒!”唐翼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被密封的包裹,塞给苏杨接着说,“你的包裹,我随便帮你拿了,不知道谁寄给你的…走啦!拜。”
苏杨抱着包裹呆愣许久,他反复检查,包裹被封得密不透风,没有寄包裹人的名字和地点,只有学院的地址和签收人:苏杨等信息,苏杨索性拆开一层又一层塑料纸,很轻,轻得让苏杨觉得很奇怪,心想估计是谁的恶作剧吧…
苏杨彻底拆开后顿时无语的笑了笑,竟然是一块被玻璃封存固定的老式怀表……还被如此严密的包裹,谁会这么无聊送自己这种东西啊?苏杨无奈的摇摇头,还是取出放入口袋收下了……
苏杨并未注意到怀表在他取出的那一刻,突然逆时针走动了…怀表显示的时间为——11点59分…
‘倒计时…契约之夜…’
“咯咯…”
苏杨不愿再理睬,径直上楼,此时此刻,影子正躲在阴影中默默的注视着他,咧嘴偷笑……
窗外雨声依稀,小雨淅淅沥沥,朦胧的雨雾逐渐弥漫街道。阴风怒号,树枝随风摇摆,树叶“哗哗”摇落飘散,街灯忽闪忽暗,晃动仿佛摇摇欲坠,雨愈下愈大,雨点越发的稠密,老化的护栏“吱吱”作响,挡雨板清脆的雨敲击声欲来欲响。苏杨收拾好带回家换洗的衣服,简单迅速的搞定作业,泡了碗速面盘坐静静的等待。
房间很狭窄,凌乱的书本扑洒在一张单人床上,屈指可数的家具,简陋的墙壁有些开裂,不过幸好不怎么漏雨,透风。苏杨把房间打扫的干净整洁,几近一尘不染,当然除了那一床的书…苏杨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,万家灯火,神情呆板。苏杨其实很会做饭,但却因为这间房子里没有厨房而一直荒废,最终沦为天天吃速面的生活,当然也经常打些零工挣钱养活自己,补贴家用,很难想象几年前的他可是位帅气,人见人爱,优雅的小绅士,且家静富足,曾经生活在上层阶级的男孩如今却在这种地方省吃俭用,过着寄人篱下的像外出打工仔的贫苦生活,真是可笑……
入夜时分,苏杨俯在书桌上脸贴着冰冷的桌面,久视那张照片,默默的叹了口气,黯然神伤…对照片上的四个人,两张陌生的面孔徘徊在空荡的记忆中,无处寻觅曾经逝去的记忆…
苏杨没由得掏出那块奇怪的怀表,困惑的皱眉,指针以走到十二点二分…十二点一分…逆时针走动?
他把玩着这块怀表,陷入沉思。突然苏杨又回想到那些扭曲怪异的文字,神经顿时犹如被一根针扎入般疼痛难忍,苏杨捂着头,扶着书桌刚想起身,全身一阵痉挛,跌倒在地,蜷缩着痛苦的呻吟,莫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……
影子…当你感受到孤独时,我将拥抱你,安慰你,不离不弃,哪怕世界将你遗忘,我也会守护铭刻你,不在乎与世界为敌!
唯一的…知心朋友…
“苏杨…妈妈再也没办法聆听你内心的倾诉了…让你的影子来代替我吧…”
“契约之夜…苏杨,你,我,我们的孤独…”
“吾与汝之契订,吾皇之魂与汝共生,与影相随,与影相伴,孤独者如愿以偿…”
怀表疯狂倒转,房间在颤抖,阴风怒号,冲击敲打着门窗,无形的力量托起苏杨,双眸闪烁着光辉,影子变得扭曲,开始躁动不安,苏杨缓缓地抬起手,渴望,相要触及…那来自灵魂的另一半!
他漂浮在漫无边际的黑暗深渊,追寻那遥不可及的熠熠闪光,停下了…不知道被什么缠住了双脚,拌倒,但却又被谁扶住了,苏杨拥抱他,拥抱自己影子,拥抱自己即使忘却,仍旧梦寐以求的……
Shadow Friend(影子朋友) 苏杨长舒了口气,缓缓睁开双眼,自己正躺在地板上,屋内宁静安详,窗外的雨停了,黑夜万籁俱寂。苏杨望着天花板,喃喃自语:“我都想起来了…影子…”
“晚上好啊!苏杨。”一张与苏杨完全相似的面孔冒了出来,他亲切的合眸微笑,苏杨呆呆的看着他,淡淡的问:“你就是…我的影子么?”他只是耸耸肩默认了,苏杨欣慰的笑了笑。
“呵…今后请多关照了,我的……朋友……”
苏杨与他对坐,保持着长久的沉默,苏杨还是忍不住又问他:“那个...你是...”
“对,哎~你都问了我十几遍啦!”他无奈额翻了个白眼。“好吧...那你叫什么?”“我去,还名字勒,你什么见过影子有名字的,况且名字这种东西...”“苏晗,怎么样?”
“噗!”他气的吐血,苏杨见状很不满意的摇摇头,对正抓狂的他视而不见,自言自语:“不行,苏晗太女了,毕竟是我的影子还是同姓比较好些吧。”苏杨托着下巴陷入沉思,他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叹息,任凭苏杨如何思考。呵,苏杨竟然第一次为了别人如此费力,没有怨言,还真是难得。他盯着苏杨棕榈色半垂的眼眸,微笑不语,他与苏杨之间应该算是心意相通的,苏杨所想得一切他都能听到看到,这就是影子朋友的能力之一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入夜十二点了,苏杨却毫无倦意,他的影子歪着头,一双腥红赤瞳中充满期待。苏杨打了个响指,刚想启齿就被他打断了。
“不要!苏羽,好土的名字...”他果断否定了。苏杨苦笑着抬头后仰,呆呆的望着悬挂的白磁灯,暂时不去想名字的事了,反正想了也是白想,估计他一个也都不满意吧,苏杨暗想。
“勒,你是影皇...对吗?”
“目前不是,会有其他争皇者与我夺取影皇之位。”苏杨顿时兴致高涨,凑到他的跟前,他们的脸很近,彼此的呼吸扑面,痒痒的,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做出厌烦的表情推开苏杨,“喂喂!别靠那么近,白痴苏杨。”
苏杨全然不顾,急切的追问:“那成为影皇有什么用?”他双手抱怀翻了个白眼,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言简意赅的回答:“拥有统帅万影的权利,在影子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影皇一个愿望。”
“那么如果成功了,我可以许愿吗?”
“不行!苏杨...”他突然严肃的回答,凝视苏杨的双眸,眼神中流露出坚决,弄得苏杨很不舒服,不屑的撇过头低声嘟囔:“切...有什么嘛,不就个愿望嘛,我才不稀罕咧。”旋既苏杨下意识的瞥了瞥他,他低着头,赤瞳暗淡无光,一抹抹不去的忧伤如流星般划落,满脸忧伤的神情,感觉就像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一样,看得苏杨心疼,他低声下气的说:“对不起苏杨,我有必须实现的愿望,所以...”
“好啦好啦!让给你还不行吗?”苏杨转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摆摆手,“那就是说我得帮你啰?”他只是笑了笑,略略点点头。“那好吧,我该怎么帮你?”“和我互换灵魂,让我教你与人相处的之道,来改变你的悲剧人生,虽然这样做我不会变强,但这也是契约的一部分,其实做你的影子朋友也蛮不错的。”他耸耸肩,说的很轻松容易似的。苏杨沉默不语,黯然了...
“即然你好心给我取了名字,那我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,从今天开始,我就叫苏羽,你的影子朋友。”苏杨愣怔住了,他亲切的合眸微笑,让苏杨一时间反倒有些不知所措,旋既又释然了,给了他一个拥抱,抱的很紧不愿松开,就如见到了曾经逝去的故人,害怕稍纵即逝。他试图推开苏杨,因为他抱的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!
“笨蛋...太紧了...没法呼吸了!”但挣扎无效,只能无力的挥舞手臂。
“互换一次吧,苏羽...”
他的赤瞳泛起光辉,咧嘴难堪的笑了...
苏杨微微睁开眼,自己悬浮在空中肆意飘荡,跟鬼魂似的。自己的身体除了那双鬼魅的赤瞳之外,毫无变化,苏杨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游荡,但却发现了存在的无形的局限,束缚自己不能离身体太远,苏杨漫不经心的向他抱怨:“这就是做影子的感觉啊,真难受,跟鬼魂似的,还不能到处乱跑。”(注:苏杨与他交换灵魂,现在苏杨暂时成了影子,苏羽也暂时成了人)苏羽瞥了他一眼,开启了大老师模式。
“知道就好,多尝试换位思考,多想想他人的感受,别总只顾自己。”苏杨朝他做了个鬼脸,愉悦的笑着,随即索性轻声叫那个名字:“那个...额...苏羽...”他露出无所谓的表情“嗯”了一声,这让苏杨内心异常的欣慰,“那其他人看得见我吗?”“看不见,我是你的影子,我没有躯体是有人格和灵魂,只有你看得见我,”苏羽拿起一支笔在手中旋转,“不过我们可以将自己部分的身体具现化,来触碰东西,当然这得取决于影子自身存在多强大的力量来维持。”
苏杨躺在凌乱的睡床上,望着天花板发呆,许久...
“我愿意帮你,真的,既然我是你的契约者,你又是我的影子,那么我们本就是朋友,对吧...”苏羽默默的注视着他,什么也没说,“现在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,唯一的朋友,所以我会竭尽所能的帮你,我发誓...”苏杨凝视他的双眸,眼神坚定不移,苏羽感激的含笑回答:
“谢谢...My Friend...”
次日清晨,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,苏杨紧盯镜中的自己,拼命的摇头否定这件事实,难以置信的事实。他反复的用抹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镜子,脸几乎贴在上面,顿时苏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,他扶着洗漱台缓缓瘫坐在地,瑟瑟发抖,苏杨捂住自己的左眼,害怕的抽泣,苏杨看了看抹去泪水,是血...是血...
苏杨惊恐万状,抱着头蜷缩在角落,浑身颤抖。如此的无助...如此的恐惧...如此的孤独,感觉异常的强烈,仿佛这些都将永无止境的缠绕折磨自己的内心,苏杨张大嘴想要呼喊,却发不出些微的声音,犹如一只无形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咽喉,内心的怯懦逐渐吞没自己的所有,什么都看不见了...眼前一片寂黑...自己快要死了吗?苏羽,救...我......
一双纤细有力的手突然撕碎黑暗,猛的抓住了苏杨的衣领,把他扯回现实,给他了个熊抱,苏杨像个受伤的孩子似的,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,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抽咽,苏羽轻声安抚:“放松...没事了,我在呢,我一直都在呢...”
苏杨渐渐冷静下来,喘着粗气无力的问:“苏羽,这究竟是...”“别担心,这只是成为影契者的后遗症,让你因为些微的恐惧而感到害怕,诱出你内心的孤独,这才能供我使用这股力量,”苏羽轻声解释,“放心吧...只会经历一次而已,以后不会再有了...”
苏杨这才松了口气,抬起头凝望苏羽的双眸,那一刻时间好似定格,那对眼眸深深吸引了苏杨,目光难以挪开。赤红色...那里透着血雨腥风,但那丝抹不去的忧伤始终如一徘徊在眼眸中,他也有过去吗?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去才会让他竟如此痛苦,惆怅...
苏杨回过神,不再去幻想他的过去,开始担心自己的左眼,急切的询问:“苏羽,眼睛...”苏杨指着自己赤红色的眼瞳,他抚住苏杨的脸颊说:“这是影契者的契印,只是你的恰好是左眼罢了,而且你很特别。”苏羽反复审视那只恍若恶魔般的眼瞳,闪烁,耀眼夺目。
“原来如此,因为我的原因...”苏羽若有所思,“你我似乎均继承了“伊瑟拉”的血统,这是皇的象征,直到生命的最后或者契约的解除才会消失,所以...没办法了。”苏羽将隐形眼镜戴在他的左眼上,轻声告诫:
“这个契印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,影子的秘密由影子来守护,凡人无法窥见,但在其他影契者面前就必须隐藏,天知道对方是那一国的,记住苏杨,别给任何人看这个契印,绝对!”
“嗯...谢谢你,苏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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